“疫中窥析”系列之五
在这之前，英国广播公司（BBC）新闻网如是形容新冠肺炎：如果经济的“灰犀牛”遇见疫情的“黑天鹅”。
早在2018年杪，世界银行已经提出警告：全球经济将在2019年开始进入“黑色十年”。因此，这一次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对原本就已走下坡的全球经济更为雪上加霜。
顾名思义，灰犀牛是指显而易见却被视而不见，最终造成重大危机的风险，意即大概率且影响巨大的潜在危机；黑天鹅则用以形容非常难以预测且不寻常的事件，通常会引起市场连锁负面反应，意即小概率却影响巨大的事件。
这一次，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全球经济受重创、停滞不前，反过来看，控制疫情蔓延并挽救生命也是挽救生计的必要条件，两者缺一不可。因此，相信全球各国以至地方领导人也在考虑防疫措施所带来的经济影响。
尤其是在许多企业停止运营或不得不大幅度减少其活动的情况之下，将会带来多深远的经济打击呢？那么，如果持续执行封锁及管制令的情况下，每一个人又能承受多大的生活负担呢？
新加坡国际事务学会高级研究员胡逸山博士认为，相比起被誉为“黑犀牛”的全球金融危机，百年一遇的“黑天鹅”疫情才是重创大马经济的致命伤。
“在疫情前的一年多里，尽管中美交易战，但在全球经济一片低迷的情况下，大马经济仍然交出不错的成绩。当然，在行管令前一周，世界油价大跌对大马政府的收入有所影响，因为我印象中政府约有30%收入靠国油，但对民众却是好事。”
他坦言，大马作为一个开放型经济体，政府每14天决定是否延长行管期，应该是想要在经济和公共卫生之间取得平衡，但其实两者很难做到平衡，国以人为本，一定要以公共卫生优先。
“如果不谨慎处理，结束行管后再爆发新一波疫情，那需要再实施行管令的话，情况会更糟糕。当然，行管令肯定会对经济造成重大影响，甚至是重创，但行管会否持续仍胥视疫情控制情况。”
应简化程序加速退税
针对首相慕尤丁宣布的振兴经济配套，他认为应称为经济挽救配套或民生挽救配套才对，因为主要是派钱给低收入或帮助中小企业。
“坦白说，首相的宣布只是杯水车薪，只能帮到一点，比如月薪超过4000令吉的雇员根本无法受惠，所以重心仍落在中小企老板身上。”
他建议，政府应该增加更多拨款或增加财政预算案，甚至动用外汇储备金，补贴中小企业。
“照形势看来，经济最快也要在明年才能开始恢复，尤其是发达国家不复苏，我们发展中国家会更严峻。因此，政府欠人民的钱，比如该退还的税收要赶快加速，不要过于官僚主义，简化程序才能减轻人民的负担。”
黄英福：大马经济损失900亿
马来西亚厂商公会槟州分会会长拿督黄英福说，新冠肺炎疫情和行动管制令，造成我国经济高达900亿令吉的损失，而且这只是初步估计。
他说，马来西亚经济成长主要依赖石油、制造业、建筑业和服务业，而槟城更是制造业枢纽，对我国的生产总值贡献非常大，惟目前石油、服务业和建筑业都处于低迷的情况，因此制造业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说，在行动管制令期间，一些制造业工厂由于供应链断层，而无法正常出货，导致一些订单取消或转移至其他国家生产，一些工厂的订单，甚至不及原本的30%，情况令人堪忧。
他说，新冠肺炎疫情，以及行动管制令，不仅造成经济上的冲击，企业在疫情过后，要恢复正常的供应链，也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
不及半数厂商获批准运作
“一个企业的供应链若出现断层，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大的破坏，因为要恢复供应链的周期非常长。”
他解释，全国大约有100万个企业，当中6万个是制造及生产业，而80%都是属于中小型企业。
“目前6万个制造业工厂中，大约有5万个企业向国际贸易和工业部（MITI）申请批准运作，目前有大约2万多间获得批准，获准运作的工厂只能进行50%至70%的最低限度操作，因此准确来说，全国可以运作的工厂不到40%。”
他说，试想看只有如此少数的工厂可以运作，这将造成多大的经济损失?
应生命与生计取平衡
黄英福说，身为企业领导，当然明白目前的情况，人命非常重要，但经济也同样重要，政府必须在生命和生计（Lives and Livelihood)之间，取得一个平衡点。
“尤其身为制造业枢纽的槟城，更是要自力更生，与州政府携手渡过这个难关，重振经济。”
他说，政府在控制疫情的同时，应该采取更积极的步骤，让一些关键性的行业（essential)，能够恢复70%至100%的运作，同时一些生产链上的供应商（Non-Essential)，能够回复50%的运作，相信这对于经济的冲击会有所减少，而企业在疫情后可以更快衔接，并“补修”回他们在行动管制令期间，所受到的冲击。
“业者和政府，应该是合作关系，而业者最担心员工染疫，因此一定会做足防疫措施，保障员工的安全。”
无论如何，黄英福希望透过此次的疫情，政府能够借此提升公民意识，包括从学生时代开始灌输公共卫生知识，为将来做好准备。
丘光宪：全球经济受冲击
明凯科技集团董事主席暨总裁拿督斯里丘光宪说，新冠肺炎是由人传人所感染的，所以行动管制令是必要的措施，以阻止疫情蔓延，惟，在限制人与人流动的同时，必然会对经济上带来重大的伤害。
“行动管制令就是不允许人们社交流动，这样导致生意上减少了许多交易，许多生意做不到，那就没有了经济上的效益。”
他说，目前经济冲击的情况，并不只是在马来西亚发生，而是全球都在经历同样的状况，包括英国、美国以及欧洲等其他国家。
“我认为，要在经济上和卫生安全方面取得平衡点，若控制的太过于严格，则经济无法运作，但无论如何，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刻，为了救命，则必须承受经济上的损失。”
他表示，目前疫情情况还未见明朗，但相信疫情高峰期已经过去，倘若接下来新冠肺炎病例有所下降，政府或许可以考虑专注于重振经济的方案。
低收入群和中小企影响最大
丘光宪说，每个人对于“经济”的观念不同，例如在此次的疫情中，一些上班族、公务员或工程师等都有薪水，对他们的影响不会太大。
反之，在比较低阶层收入的人群，包括小贩、建筑工人，他们的经济是大受影响的。
“当人命的问题减少时，政府就必须关注经济了，但目前还不能放松，否则过去第一和第二阶段行动管制令的努力将会白费。”
另外，在经济停摆之下，中小型企业也将首当其冲，丘光宪说，一些资金雄厚的大公司还可以撑三至六个月，但一些刚刚要起步，又或者还只赚到应付成本开销的公司，一旦没有现金，不到两个月，就会面临倒闭的情况。
需现金流备不时之需
“因此，现金是非常重要的，一间公司没有了现金，就好比人没有了氧气，所以我常说，要未雨绸缪，公司必须累积现金，以便不时之需。”
他也表示，政府所实施的“经济振兴配套，观念是对的，但在执行方面不够仔细与完善，导致该得到援助的人得不到，而一些不该得到的人，却得到援助的情况发生。
“我认为，政府应该更详细且针对性的，给予特定群体一些援助，包括一些手停口停的低阶层人士，这样才能真正照顾到有需要人士。”
“疫中窥析”系列之一： https://firewatch.my/page.php?p=271（当新官遇新冠 国盟政府逆袭立威望？）
“疫中窥析”系列之二： https://firewatch.my/page.php?p=304（严厉执法与人民自律，行管令成功关键？）
“疫中窥析”系列之三： https://firewatch.my/page.php?p=338（种族仇恨阻抗疫 推诿归咎添乱局？）
“疫中窥析”系列之四：https://firewatch.my/page.php?p=341 （槟体现爱心社会，官民联手援弱势群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