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早上给我的那个止痛药真有效,刚才爬上那个斜坡时,膝盖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痛了,这药,你还有吗?’阿兹曼说。
‘我还剩下四颗,你自己省着用吧!今天才第一天,后面还有三天的路程。’我一面说着,一面从背包的八宝袋里翻出了止痛药。
这止痛药也就是止痛药,没有其他神奇的功效,可能我长得一副能让病人信服的样子,连带药效也加倍了吧!
山上第一天,抵达营地时有些晚了,晚餐迟了两个小时。晚上,躺在睡袋里,背后顶着硬邦邦的睡席,难以入眠。身边的马蒂亚娜姐翻了个身,说道:‘你有胃药吗?我的胃炎好像要发作了,有点恶心。’
‘确定是胃炎?肚子哪个部位不舒服?有没有肚泻和呕吐?’问了一会儿诊,确实是胃炎没错,我从睡袋里爬出来,抹黑找到了头灯,把八宝袋翻了个遍,拿出胃药,因为不是必须品,只带了两颗。
这胃药的药效是最好的,如果治好了她的胃痛,绝对与我的医术无关。
其实以上的病痛不算什么,疑难杂症都在那群挑夫身上。
‘医生,我常感觉全身无力,怎么办?’
‘医生,我的心会痛(hati sakit),要吃什么药?’
‘医生,我这后颈椎和肩膀常常感到僵硬,是为什么?’
‘医生,你看我的脚,这浮现的血管是怎么回事?’
‘......’
以上是每天晚上在营火堆旁取暖时,时常出现的话题,通常我就随便问两句敷衍一下,然后再随便说两句搪塞过去,就了事了。不是想敷衍了事,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们说明,这些症状都是因为长期劳作负重而引起的病痛。
对这些挑夫来说,这工作就是养家活口的饭碗,对没有其它选择的他们说‘你的病痛是因为工作所造的’这种话,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说些安慰人的话,或许更实际,更有效。
我虽然是位合格的外科医生,但对于综合杂症的处方已经生疏了,在山上看诊,知识有限,药物有限,生意却意外地好,当时就在想:‘你们还真的非常相信我呀!’幸好大家最后安然无恙地下山,结束了一段愉快的旅程。
因为知道大家都有自备药物,为了减轻背上的负担,出发前把八宝袋里的药物减半。没想到,七样药物上山最后只剩三样,止痛药还供不应求,看来医生的药比较有说服力,下次还是多带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