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上花开 疫情下的埃及(完结篇)

漠上花开 疫情下的埃及(完结篇)

13.07.2022文 | 朱雅蕙

这两年来,因为工作环境,也因为医院里都是属于中央冷气系统,我从来都没有在室内脱过口罩,因此我的车和停车场变成了我休息的地方。不管是吃饭,睡觉,泡茶,看书和打游戏等都在车里进行。家里只有我一人,我家大门内和外已被划分为‘肮脏‘和’安全‘区域,没消毒和冲凉就不许碰任何东西,手机和钱包也会特意消毒。

            是的,我就是如此严谨地对待被病毒传染的这件事,但两年了,真的有点累了。我所了解的以往的抗疫经验和最近的疫情走向,病毒的危害力减低了,我想是时候放开一切,重新出发了吧!于是,我在打了加强针后的第二天,高烧中上网买了飞往埃及的机票,准备打破所有对病毒的恐惧,我相信,如若不迈出这第一步,我将一直躲在防护设备里,继续畏缩不前地过日子。

 

买了机票后,我已迫不及待,那是我想念的人,事与物。

 

            朋友一直担心,同事也一直问我,埃及政府已放弃对疫情的控制,埃及人民已无防疫心态,一踏入埃及就等于染疫,为什么不选其它国家呢?试问就现在这种状况,那些国家还是安全的呢?有是有,但这些国家都不开放旅游,能进得去吗?

            其实如果没有来埃及这一趟,我所了解的抗疫的样子就是马来西亚政府所采取的方式。我们听到的清零政策或是之前被嘲笑的群体免疫政策都只是国外转来的消息,马来西亚没有足够的人力和资源,所以做不到清零,因为医疗设备不足,也不敢放宽以达到群体免疫,所以我们政府只有见招拆招,这才有了那让人诟病的‘几天一小改,几星期一大改’的抗疫标准作业程序。

            反观埃及,资源和设施比大马落后,却在2020年7月1日时就宣布有条件的开放给外国游客,也没有入境必需隔离政策,如此胆大,或许是逼不得已,因为旅游业的收入就占了9.3%的国家全年收入,有9.7%的埃及人民从事跟旅游业有关的工作,不开放,谁来喂饱这些人呢?

 

防止染疫固然重要,但填饱家人的肚子才是重之又重是事情。

 

            或许是因为政府过早的对外开放和较宽的防疫政策,埃及人民对于新冠病毒没有过多的恐惧,一踏入开罗,根本感觉不到病毒存在这件事。没有人戴口罩,没有人会刻意与你保持距离,没有筛检,没有关于病毒的新闻报道和数字。是的,除了旅客人数减少之外,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这一趟来到埃及,感受到了这里人民对待病毒的心态。莫先生的哥哥来机场接我,还带了他儿子,没戴口罩,莫先生的友人接送PCR阳性确诊者也没戴口罩。我问他不怕被传染吗?他说:‘如果真的因为病毒而死去的话,我就认命。而且,我觉得我已经不止一次染疫了,哈哈哈!’

可以把生死之事看得如此轻描淡写,没有因为染疫而彼此埋怨,没有因为抗疫而彼此疏远,这就是我看到的疫情下的埃及人民,一个豁达的,能够包容彼此的民族。而大马的人民呀!我们到底何时才能学会不再互相批评和埋怨呢?

在卢克索时因为住在村子里,街上常有一群游戏打闹,满脸泥沙的小孩子们,看到这一幕的我,会开始同情大马的孩子们。记得有一次带着5岁的侄儿去买东西,发现他看到人群都会避开,这种保持人身距离的习惯会不会对小孩子造成恶性的影响呢?他们从来没有机会和朋友们近距离玩耍,会不会以后不知该如何一起玩了呢?这是件值得探讨的事情。

            其实如果你问我埃及到处是染疫的人,但确诊数字不多,是不是政府有意隐瞒呀?我只能说,或许埃及人民已把新冠病毒当作普通感冒,没有人会浪费钱去做检测,加上政府已完全不理会确诊者,没有隔离,没有close contact tracing,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也知道下一个问题你一定会问:‘死亡人数呢?这是看得出来的呀!’ 是的,以埃及的密集人口来看,若是疫情真严重,就会如印度般,尸首无处安置。对于防疫如此松散却没有严重疫情的埃及或其它非洲国家来说,我的解释只有一句话:‘感谢快速群体免疫,惊叹这国家人的顽强身体免疫系统!’

 

       

多久了都没堂食的我在埃及破戒了,但还是选了一家没人的餐厅,在美丽的尼罗河畔。

 

如果人生有个计算方式,两年对于寿命80岁的人来说已是占了2.5%的人生。所以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不再等等,疫情好些再出国,那么我会反问你,你知道疫情几时会缓些吗?我不想再浪费我的人生,就算是0.1%也不会再浪费,所有失去的时间,所有错过的人事物该找谁负责?难道我们还能向在电子显微镜下体型只有100纳米的病毒讨回公道吗?

所以现在别说太多,收起你的批评,大胆出国的别说人家胆小,想宅在家的也请继续,别骂出国的,我们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也会为自己的人生承担风险。

希望大家虽在疫情当下,仍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 全文完 ---

预告:漠上花开写完了,埃及之旅告一段落。下一期我们将进入另一种旅行方式 → 和家人一起旅行。带着三个上了年纪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病人,我们一家五人去了一趟中国,这会是一次怎样的旅程呢?请期待下一个新篇章 ‘我们一起去旅行’。
朱雅蕙

80年代在槟城一个小渔村出生。毕业于理大医学系,现为外科医生。虽手中握刀,但仍能趴趴走、当文字新人,感恩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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