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钱的羔羊

洗钱的羔羊

27.10.2020文 | 翁敦强

一马公司案,衍生了多位政治人物因涉及洗钱罪行而被控告。也有很多商家,因间接收取了原属于一马公司的款项,在反洗钱法律下面临款项被充空的官司。近期,也有一位政治人物的妻子,因被指控协助其丈夫收取贿款,也在洗钱罪行被控告。

此文不是在评论上述的洗钱案件。但我想借机会向大家解释何谓洗钱,免得大家成为洗钱罪行的帮凶。

何谓洗钱?

洗钱,或俗称的『洗黑钱』,是把犯罪或非法手段所获得的黑钱,经过合法的金融或贸易手段去『洗净』,成了合法的资金。简单来说,就是把来历不明见不得光的黑钱,变成了一个拥有合法的『身份证』的金钱。所谓的黑钱,也包括贿款贼赃及高利贷地下赌场的收益;这些黑钱,需要被漂白后才能光明正大使用。

洗钱,涉及三个步骤,即存放(或处置),掩藏(或离析)及整合。这三个步骤,会互相重叠及反复出现,以增加执法单位的追查的难度。

好,进入正题。合法经营国际贸易的商家,会不会成为洗钱的羔羊呢?

贸易洗钱,是近年先进国家打击洗钱罪案的重点工作。因更严厉更完善的法律体制及政府跨国之间的合作,以往惯常的洗钱手法,如通过银行金融体系、赌场体系及逃税天堂,而变得不可行。同时,国际贸易的数量庞大繁多且容易隐藏洗钱罪行,增加了执法机构打击贸易洗钱的难度。

常见的贸易洗钱手法之一,就是第三方付款方式。

例子:巴西的乙方,是马来西亚甲方的新顾客。乙方向甲方下单,交易额庞大,但由菲律宾的丙方去付款。由于预先付款(『存放』),甲方没有特别在意去厘清乙方和丙方的关系。但如果这是洗钱的操作,那来自菲律宾(丙方)的黑钱,已经被漂白到巴西(乙方)。乙方只要把甲方运抵的货物(『掩藏』)卖掉,那所收到的钱(『整合』)都成了合法的收入。

所以如果甲方在交易前,有进行尽职调查去了解乙丙双方的关系,一定会发现乙丙双方都是空壳公司。空壳公司,都是常见规避执法机构追查的防火墙,以避免幕后老板被揪出。

打击贸易洗钱,须客户身份确认核实

因此,为了更有效的打击贸易洗钱,部分国家的金融监管机构及银行体系,都会要求进行国际贸易的银行用户,对其供应商或客户进行身份审查。当资金汇入或汇出银行户口时,负责转帐的银行机构都有权利要求其用户,提供其供应商或客户的身份确认核实,及其它交易支撑文件如发票及提货单。

如果银行认为交易可疑,除了向监管机构举报,还会对款项进行扣押,直到获得监管机构的放行。这对已经供货但付款被扣押的供应商,简直就是噩梦。

获得联合国认可的国际反洗钱组织《金融特别工作组》,也对贸易洗钱常见的手法提出指引及预警。这包括某一方要求在发票上价格虚报(高报价格或低报价格),或发票上的货物描述不实(货物『甲』但标识为货物『乙』),或货物溢装或短装(即发货的实际数量不符合发票上的数量)等。因此,涉及大货量或交易额高的国际贸易公司,务必小心。

有趣的是,会被犯罪份子选择成为洗钱的货品,都是那些高价格易脱手的产品。二手车,曾是洗钱犯罪份子的首选,因价格容易操弄且可以多管道脱手。现在,易流通的消费者电子产品,是洗钱犯罪份子的新宠。

翁敦强

翁敦强,国际贸易商法硕士。曾是新闻记者及执业律师。目前是跨国企业法务高级经理,和私立大学硕士课程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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