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珠穆朗玛-孤独的旅人

寻访珠穆朗玛-孤独的旅人

30.06.2021文 | 朱雅蕙

曾经爱过的人就像人生道路上的一块大石,

你不能假装看不见,让自己撞得遍体鳞伤,

你更不能选择永远止步,停顿不前。

试着绕过它吧!

寂寞的未来,孤独上路的人,

再多的崎岖和阻碍,也要勇敢地翻过去。

* * * * * * * *

2015年9月12日,早晴,午后细雨。Tengbuche → Debuche。迷上了Call Break这桩事。

上一期说到,在分不清鼻涕,汗水和泪水的无力感之下,我们‘徒步健行’到了Tengbuche。

Tengbuche是Khumbu地区另一个重要的村庄,村里有座历史悠久的寺庙,里面住着不少的僧人。多数登山者都会在这儿住上一晚,早上老主持会为这些登山者祷告,希望大家能顺利到达珠峰,免于一切灾难。这是夏尔巴人的信仰,不过多数外来的登山者,虽然不是佛教徒,也会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接受祝福,只有少数人会把自身的安全当玩笑。

寺庙因为前阵子的地震而毁了大半,正在重建中。我们到达Tengbuche时已是下午,天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我们打算继续往前到Debuche去,只能回程时才到庙里参观咯!

Tengbuche的寺庙,Dawa Choling Gompa是Khumbu区最大的寺庙,建于1916年。

Debuche在海拔3820公尺,从Tengbuche大约是二十分钟的脚程。Debuche的住宿是我们这一路上最好的,有整洁的房间、清洁的床单和被褥,每个房间都带有独立卫生间以及抽水马桶, 还有一次性付费的热水澡服务。这对于身心疲惫,满身污垢和臭汗的我们来说,是个天堂,正如teahouse的名字Paradise Lodge一样。 

Debuche的Paradise Lodge,我最喜欢的山屋之一。
Debuche Paradise Lodge的餐厅,因为采光好,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我是个被用力榨干也不会挤出一滴水的人,当然不会花钱洗热水澡,而是选择在阴暗的天空下,毛毛细雨中洗了个头,感觉无比的凉爽自在,像是又复活了一样。这次我学乖了,一洗完头就穿上手套,让冷冻的双手回暖,像上次差点被冻伤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了(在‘南崎巴札奇闻’篇中提过,用河水洗衣,十根手指差点冻疮了)。

下午的雨一直延续到黄昏,失去太阳的温暖,气温就会下降。老板娘把餐厅里的火炉给点燃,燃料是晒干后的牦牛粪,顿时整个餐厅变得温暖起来。晚饭后,我们会围着火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有特别的话题,就爱打屁。

在Debuche餐厅里的火炉旁取暖,闲聊,打屁。火炉是铁做的,燃料是晒干后的牦牛粪,炉盖上还能烧开水或热茶,炉子有个排烟管直达屋顶,才不会搞得乌烟瘴气。

夜,在山中总是来得太早,通常我们五点半开始点晚餐,六点半吃完,接下来就是漫漫长夜,无所事事,该如何消磨时间呢?说来还真要感谢我们伟大祖先发明了一种叫赌博的游戏,不仅可以打发时间,还可以让身心愉快,加速血液循环,向大脑输氧,减低高山症的可能性。

Call Break是尼泊尔最流行的一种扑克牌玩法,是饭后的余兴节目。队里除了我,其他人都没有兴趣参与,往往出现的画面是,三位爱尔兰队友饭后各自回房,我留在餐厅和一班夏尔巴们厮杀,不过请别误会,我们不赌钱的。这游戏看似简单的斗谁大,里边却隐藏着高深的学问,我十二年前学过,虽然忘得七七八八了,但再上手并非难事。对于我这一教就会的学生,导游和其他夏尔巴们都带着崇拜的眼神,向我举拇指称‘赞’。

我说:“赌博这事就在我血液里,因为我黑眼睛,黄皮肤。”

起先他们还不信,后来除了Call break外,我在学其它扑克牌玩法时,都显示了我的超强领悟力,我猜他们应该会有想五体投地的冲动。而当我和另一队美国人愉快地玩西式扑克牌时,他们心里或许就只剩省略号了吧?

‘聚赌’中的我们。

Call Break一直延续到八点钟左右,负重累了一天的挑夫们陆续回房休息,只剩下我留了下来,借灯写日记,在炉边贪得片刻温暖。

身边突然的安静,让我有些不习惯。当大地一片寂静,时间也像在这一刻停止了。那一刻的我,身在陌生的国度,听着陌生的语言,说着不熟悉的话,一个人有点孤单。被寂寞笼罩的感觉很熟悉,平常的我是很喜欢,也蛮享受这种既孤单又寂寞的意境,只是此情此景,一个人的我,除了日记,真的是无处说寂寞了。

如果孤单与寂寞是火源,燃烧的就是无尽的思念,而最终剩下的只有遗憾的灰烬,难免有点怅然。高原上,寂寞肆无忌惮地爬过冰冷的心墙,思念在眼前萦绕不去,钻过刚筑起的保护层,嵌入没有谁的梦中。

只因思念之人不来入梦,无数次醒来,把睡袋里的自己裹得更紧,裹成寒冻侵不入,寂寞钻不进的一颗茧,期待醒来就能破茧成蝶。

预告:隔天,我们从Debuche出发。这是一段我最喜欢的路程,虽是已过海拔4000公尺,却走得很‘从容’,沿途景色就一个字‘赞’!请期待下一期‘雾里看花’。

朱雅蕙

80年代在槟城一个小渔村出生。毕业于理大医学系,现为外科医生。虽手中握刀,但仍能趴趴走、当文字新人,感恩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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