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珠穆朗玛 - 亿万年的等待

寻访珠穆朗玛 - 亿万年的等待

15.09.2021文 | 朱雅蕙

披着一身如霜的婚纱,

雪是裳上的水晶饰品,

云如盘发的簪子步摇,

微光为步摇镶上珍珠。

她在为谁而梳妆?

又是那样的一个清晨,

珠峰在静谧的微光中,

等待天亮。

* * * * * * * *

2015年9月17日,晴,风轻云淡。Gorak Shep → Kala Pathar → Gorak Shep。遇见珠穆朗玛。

昨天晚上是这次旅程中睡得最差的一天,在海拔超过5000m的Gorak Shep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我大约九点入睡,半夜十二点就醒来,而且和前几个晚上不一样,一醒来就无法再入眠。靠坐在床上,等待五点出发去Kala Pathar,也就是Gorak Shep旁边的黑石山,它位于海拔5540公尺。

想起昨天从基地营回来后,同房的Aveen有些轻微的高山症症状就有点后怕。只见她脸色已稍显苍白,双手扶着额头,直喊头痛。我虽然是个医生,却没有看过高山症的病例,在出发前曾上网搜索有关高山症的预防与治疗,却只是个半桶水。

记得网上提过,头痛算是轻微的症状,幸好没有呕吐、咳嗽或呼吸困难。我赶快从我的八宝箱里翻出了止痛药给Aveen,还帮她点了杯姜茶。话说这姜茶和辣椒是治高山症的好东西,我在Dingbuche时的头痛就是被它们治好的,之后一路上我坚持每餐有它们,Aveen吃不了辣的,就只剩这姜茶了。

导游说如果情况变得更糟或者到晚上Aveen的头痛还没有舒缓的话,他会陪Aveen下山到Lobuche去,因为减低身处的海拔是最有效治疗高山症的方法。幸好Aveen午睡后醒来已经没事,不然这对我们整个队伍来说会是一个遗憾。

一直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四点钟左右,房外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大家都起得很早,打算在日出前到Kala Pathar去。我们这一队约好五点才出发,没打算看日出。4点45分,导游来敲门,说外面有大雾,天气没有想象中的好,问我们是否还想上去。我坚定地表示无论如何我都想一试,Matt和Aveen也赞成。于是,十五分钟后,我们从teahouse出发,向未知数行去。

天刚微亮,寒风依然刺骨。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有细碎的脚步声,重重叠叠的喘气声和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Mingma和往常一样在前面带路,我尾随在后,我们一面往上爬,一面看向珠峰的方向,雾气太重,把一切都遮住了。我们有点沮丧,估计今天运气很背,料想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却又不舍得放弃。到达半山腰时,因为缺乏动力,大家已经力不从心了,坐在一块大黑石上休息。经验丰富的Mingma看了看那云雾,估计了一下风向,转身向我们说这云雾就快散去,我们只好硬着头皮,抱着 ‘视死如归’ 的决心,继续往上。

从Kala Pathar黑石山看到的Gorak Shep,一个只有几间建筑物的小村子。

突然一阵寒风吹来,我们开始看到了珠峰旁边的姐妹峰Lhotse,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看到珠峰了。这时导游开了个玩笑,说他能变个戏法让云散去,然后就假装念个咒语,向珠峰的方向吹了一大口气,要我们耐心地等着。

我对大家说:“珠穆朗玛女神会决定谁能见到她,我们随缘吧!”

就在我说完那句话的一刹那间,像神奇的魔法般,云突然消失不见了。珠穆朗玛雪山以傲人的姿态展现在微亮的晨光中,还有其它的雪山也已清晰可见,我们犹如置身在仙境中。大家都傻了,静止了几秒钟后,我们才手舞足蹈地跳起来欢呼。

在Kala Pathar的半山坡上,我拉着Mingma说一定要和他在珠峰前来张合照,于是相机把我们俩的侧影定住,变成一份无法毁灭的证据,证明当时的我,曾如此的悸动过。

我想,应该是珠穆朗玛女神的护佑和恩赐,让我们见到了她。

雪在山峰上点缀,宛如珠穆朗玛的白纱嫁衣。她不随现实的脚步,不理世俗的眼光,只默默地在等待,年复一年。。。。。。或许只有大自然的变化,才能让她换上新装,日出月落,物换星移,只是她依旧在等,蓦然回首,已过几载?

我仿佛听到珠穆朗玛女神说:“世人带着欣赏的眼光来看我,也想征服我,他们来了又去,谁会真懂我那一世的孤独与寂寞?”

唯有那山巅之雪,永远是您的嫁衣,再过亿万之年,依然陪您等待。。。。。。

雾似神秘的白纱罗帐,微风拂过,轻纱随风摇曳,珠峰若隐若现,犹如一段解不开的迷。

破晓那一刻,一朵小彤云为珠穆朗玛峰加冕,带上皇冠,宣布她是世界之巅。

您发现了不远处的那颗星吗?天微亮时,出现于东方地平线上,最明亮的那颗星,应该就是启明星了吧?启明星下的珠峰啊!你是否也会觉得高处不胜寒呢?

 

预告:不知不觉已到了回程的时候,那些千山万水,都是难言的不舍。

朱雅蕙

80年代在槟城一个小渔村出生。毕业于理大医学系,现为外科医生。虽手中握刀,但仍能趴趴走、当文字新人,感恩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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