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有点像曼德拉效应，很多人忘了槟城曾经在1997年主办过一个《东亚电影节》，期间有各国电影放映，明星走红地毯，正式的颁奖礼，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国际电影节。只不过多年以后，它不但从人们脑海中消失，连网上都找不到蛛丝马迹的资料。
特地到康城影展取经
我当时在报馆任职副刊主任，因为需要支援从吉隆坡上来采访的娱乐组同事，所以对此还保留印象。由于手头上没有资料，只有一批当年记者冲洗出来的照片，我只能凭记忆看图作文。如果没有记错，那是1997年由当时国阵民政党执政的槟州政府主办的官方活动，负责单位是行政议员纪碧珍领导的旅游、艺术与文化委员会，事前还派人到康城影展实地取经。整个电影节流程超过一星期，期间有来自伊朗、印度、法国、日本、韩国、香港和新加坡的明星出席，阵容最庞大的是南亚与中东的代表团，但却乏人问津，因为中文媒体都在守候来自港台或欧美的艺人，连当时尚未跨向国际的韩国演员都被冷落，那个年代大家都在哈日，韩风还没有成为气候。记得当时的传媒闹了个乌龙，以为梁朝伟会出席，结果等来的却是梁家辉，因为主办单位只提供英文名字Tony Leung，大家空欢喜一场。
大牌明星缺席
整个电影节并没有什么大牌明星出席，我比较有印象的是来自法国的新星Judith Godrèche，忘了她有什么电影亮相，只记得翌年就在银幕上看见她与万人迷Leonardo DiCaprio合演《The Man in the Iron Mask》。香港除了梁家辉，还来了华语和粤语都讲得十分流利的洋人方保罗，他对电影如数家珍的认知，颇受本地中文媒体欢迎。60年代走红的“侠女”郑佩佩也现身槟城，当时的她还没有接拍李安的《卧虎藏龙》碧眼狐狸一角。我从手上的照片发现原来拿过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导演的小栗康平（Kohei Oguri）当时带着新作《眠る男 》参展，还接受媒体专访，我忘了电影情节，只记得风格很艺术化。最后还看到蔡琴的照片，她好像是受邀在颁奖礼当晚演唱。
模糊的观影记忆
1997年的马来西亚经济还没有受到金融风暴的冲击，社会依然生机勃勃，连一个州政府都愿意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主办国际电影节。当时的槟城刚刚引进多厅式迷你影院的概念，首家开设在BJ Complex的Mega Pavilion内，有六个放映厅，还特地配合《东亚电影节》开幕，首次对外开放营业。我在这里第一次通过大银幕观看法国新浪潮经典《四百击》，但错过了另一部华语经典歌舞片《野玫瑰之恋》，因为电影节只列出英文片名，被我的影痴同事在报章上大事批评，因为电懋的旧片很珍贵，很少有机会可以在大银幕看到。不过电影节主要放映场地还是槟州大会堂（Dewan Sri Pinang），因为毕竟场地够大，又是州政府管辖。我记得在这里观赏了香港导演赵崇基的《最后判决》，当天最大新闻是戴安娜王妃魂断巴黎，以此推断《东亚电影节》应该是在8月尾至9月初举行。赵崇基与槟城很有渊源，他过后分别在2001年和2006年回来这里拍摄中国电视剧《爱在阳光灿烂时》和孙中山电影《夜·明》。另一部韩国古装片也是在大会堂播放，片名忘了，但依稀记得女演员有露点镜头，而《最后判决》却有明显被删减的迹象，但无论当年的电检尺度如何都好，绝对不像如今公然用纸张遮蔽画面的笑话。
只有形式没有内涵
最后在颁奖礼成为大赢家的是伊朗代表团，证明该国电影人的实力，其中一部得奖电影是讲一对双胞胎姐妹偷偷调换身份瞒骗父母，以重新撮合他们，故事本身翻拍自60年代的迪士尼电影《The Parent Trap》。我没有完整的得奖名单，只记得《最后判决》的黄佩霞夺得最佳女配角。这个《东亚电影节》实际上只有这么一届，完全是槟州政府一手打造，旨在提高槟城的名声，但因为缺乏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只有形式没有内涵，派团到康城影展观摩，最终只模仿到人家的红地毯，铺满了整个大会堂的底楼和楼梯。我的报馆同事过后还特地撰文数出电影节的“七宗罪”，主要在于安排不当，连香港的《电影双周刊》也特地派人前来采访，可谓出洋相出到海外，难怪过后无人再提，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