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瘟疫蔓延时

一切都在瘟疫蔓延时

04.02.2021文 | 陈伟光

《Contagion》对全球大瘟疫有非常写实的刻画,从爆发后的恐慌,应对机制到疫苗诞生,再回溯病毒源头,每一个细节都交代清楚,让我们看见人类缺乏警惕的后果。

 

瘟疫蔓延的题材过去在电影里出现无数次,有些仿造现实,有些超越现实,可以是纪录,也可能是预言。不管是惊悚片、科幻片、动作片、还是剧情片,造孽的都是人类本身,每一次的结局都像是教训,足以让疫情下的我们好好反省。 

最真实的写照

新冠疫情肆虐全球超过一年,目前似乎还看不到终点,疫苗功效有待观察,这场人类浩劫还没有下画,我们不妨从过去的瘟疫电影中,看看到底有什么可以启发当下的世界。以写实程度而言,2011年由Steven Soderbergh执导的《Contagion》最让人感同身受,此片以日志的方式跟踪一场全球大流行的传染病,真实地描写疫情如何迅速扩散,世界卫生组织如何与各国政府联手应对疫情,直至疫苗研发成功为止。虽然有Matt Damon、Jude Law、Kate Winslet、Gwyneth Paltrow、Marion Cotillard、Laurence Fishburne等大牌明星参与演出,不过全片仿纪录片的风格十分平实地还原了实验室、急救室、隔离中心各种场景,让观众从头到尾了解防疫步骤是如何按部就班进行,也清楚看到人们的恐惧比病毒传染得更快(尤其是网络记者的报导)。最后回溯到零号病人的Day 1,那才是真正的当头棒喝,前因后果现在回想起来,对比目前真实的疫情,几乎百分之九十吻合,仿佛是一道预言。

把病毒化身丧尸,是主流商业片最擅长的题材,《World War Z》不止场面惊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出人意表。

 

戏剧化的取向

如果想看动人肺腑的剧情片,1995年由奥斯卡影帝Dustin Hoffman主演的《Outbreak》无论是情节设计还是表演方式,都是荷里活商业片水准之作。美国加州小镇发现不明病毒,通过空气就能够传播,在追寻那头带源的罕见非洲野猴时,科学家与军队因为立场分歧而互相对峙,一直到夷平小镇的最后一刻才化险为夷,非常的戏剧化,却很清晰地呈现了非常时期的人道危机,全世界都面对这样的处境。疫情当前的人性考验,也出现在韩国2016年卖座电影《Train to Busan》的剧情内,这次的工业病毒把人类变成丧尸,在一辆疾行列车内上演残酷的逃生戏码。刺激感官的动作场面,逼真的特效,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与无情,全部通过一发不可收拾的病毒传染达到高潮,是商业动作片的最佳示范。当作爽片来看的同时,观众也可以思考万一置身其中,自己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从中反省本身的立场。

病毒与丧尸

病毒化身丧尸,是很多主流电影的取向,场面最浩大的首推2013年由Brad Pitt主演的《World War Z》,电影中的末世氛围十分骇人,受到不明病毒侵袭,地球在短时间内演变成丧尸地狱,丧尸数目之多与速度之快,堪称史无前例,尸海战术连百尺围墙都可以翻越,直升机都被击落。不过电影后半部出乎意料的在一栋医院大楼内展开困兽斗,三个人的小组智斗丧尸,最后拿到以毒攻毒的药剂样本给自己注射,伪装有缺陷病人躲过寻找完美宿主的丧尸。这样的设定符合医学理论,让剧情峰回路转,结果成为史上最卖座的丧尸片。其实早在2002年,英国导演Danny Boyle拍摄的《28 Days Later》已经把丧尸病毒的题材全盘现代化,丧尸不再行动缓慢,而是健步如飞;男主角Cillian Murphy在医院一觉醒来,世界已经变了样,整个伦敦沦为空城,只有少数的幸存者在抵抗丧尸,病毒来自被保护动物组织解放的实验室猩猩,确实是一个讽刺。电影凄美的末世氛围十分迷人,上映后成为近代丧尸片的经典。

《28 Days Later》把丧尸病毒的题材全盘现代化,丧尸健步如飞,病毒来自被保护动物组织解放的实验室猩猩,确实是一个讽刺。

末世启示录

美国小说家Richard Matheson於1954年写出了带有末世启示录的《I Am Legend》,讲述一场全球性的病毒把人类转化成丧尸,唯一的幸存者面对的不只是丧尸,还有自己的孤独,他独自研究把体内的抗体变成解药。这个构思启发了不少电影,小说本身先后三次被搬上银幕,计有1964年的《The Last Man on Earth》、1971年的《The Omega Man》、以及2007年由Will Smith主演的《I Am Legend》。关于疫情导致世界末日,1995年面世的《12 Monkeys》难得叫好叫座,鬼才导演Terry Gilliam在片中对人类研究病毒的行为做了脑洞大开的设定,来自2035年的男主角Bruce Willis穿越时空来到1996年的美国,寻找后来毁灭世界的病毒来源。他从最大嫌疑的12猴子军团领头人Brad Pitt身上发现他们只是一个解放动物的激进组织,真正释放病毒的另有其人,而他本身也成为改写历史的一部份。剧情离奇到匪夷所思,对未来世界领导人通过疫情统治幸存者的讽刺就像一则寓言,直接反映在26年后的今时今日。

《12 Monkeys》让未来世界的主角回到现代追查病毒的起源,彻底反省人类所作所为,情节让人脑洞大开。

人类的因果循环

从上诉这些瘟疫题材的电影中,可以看出源自动物的病毒,通过人为方式散播的套路,讲的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德观。动物被人类的发展逼迁,身上的病毒被人类研究,最后用人类作为宿主,在人群中爆发传染,带来灭绝性的后果。在这些例子当中,人类和病毒无法并存,直到一方被消灭为止。缺乏警惕是人类的原罪,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全球浩劫,社会次序不断被摧毁重建,这当中涉及的人性与权力,一直是电影乐于发掘的题材。今年内将会有大量以抗疫为名的电影面世,更多的观点会涌现;有别于电影里的英雄,现实世界里的医护人员已经是这次疫情的主角,希望电影人能够看到这一点。

陈伟光

马来西亚资深剧场人、影痴与音乐发烧友,近年从剧场教学退休后,喜欢在社交媒体撰写各类艺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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