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是不真切的美好。
看不清的真情实意;
辨不了的虚情假意。
可别忘了看花之人亦在雾中,
谁也没比谁更真实。
* * * * * * *
2015年9月13日,阴,大雾。Debuche → Somare → Dingbuche。途中弥漫的美丽,徒留遐想。
我就是喜欢在天微微亮时醒来,大地刚苏醒的样子最迷人了。这几天的经验告诉我,早晨的天气最好。果然不出我所料,雨停了,雾也散了,走出房门,空气是清新的,有青草的味道。门前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没有因为昨夜的风雨而被吹落,花瓣上还粘着早晨的雨露,正在等待朝阳升起。
通常我最早醒,可以尽情地拍照,今天早晨的任务是在采光超好的餐厅里自拍。在餐厅遇到了老板娘,她在住宿各处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后来才知道她在念经文,看到我在餐厅里摆着各种姿势玩自拍,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今天我们向Dingbuche出发,目标在海拔4400公尺,这也表示我将超越之前登上沙巴京那巴鲁神山所创下的各人最高海拔记录了,心情是雀跃的。这一路往上,不难发现树是越来越稀少了。刚离开Debuche时还能看到青翠的松树,4000公尺以上已经没有大树,只有矮小的花草类,不过我更喜欢这种辽阔的感觉,一望无际的视野,它让人感觉顿时心胸开阔。
今天是个大阴天,一路上,太阳总是藏在厚厚的云层里,失去了它的威力,大地也隐在浓浓的雾气中,看来九月的雨季还没过去,前几天的放晴,是我们运气太好了。不过说实话,在没有大树的遮荫下,我宁愿这是个大阴天,只祈求不要下雨就好了。
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山坡,偶尔经过几个可爱的小村庄,可以看到村民们在耕种,多数是马铃薯。这会儿正是收成之时,一袋袋的马铃薯堆积在路旁,颗颗形状不一,因为是原生马铃薯,所以比平地的小了一倍有余,还夹带着泥土的芬芳。我望着这一袋袋的马铃薯,看着它们忙碌的主人们,有些正彼此笑谈,有些却在低头吟唱,想说这一季定是丰收,或许今年就可以安然过冬了。在这严峻的环境里,长不了果树,没见一亩稻田,即便是山稻也未必能生长,或许马铃薯是最实际的粮食了。
走着走着,有时会经过无人居住的小屋,大门紧闭,只剩门前忠心的小黑狗在看门,我会好奇小屋的主人到底去了哪儿?是否远行了?道边的斜坡两侧零零散散地长满了及膝的花草,平庸矮小,虽叫不出名字,却依然自在地绽放着,漫山遍野,在雾里显得更脱俗美丽。坡上站满了低头吃草的牦牛群,牠们会时而好奇地抬头看着我们,然后又一脸不削地继续低头吃草,显然对我们这些没经过牠们同意就闯进来的人类不感兴趣。
和风缓缓吹来,拂不散那浓雾,迷雾中隐约可见一对鹰在云层里自由穿梭,盘旋不去,流云下的牦牛牧场散发着一种恬淡慵懒的气息,远处传来悠悠扬扬的歌谣,似有还无,歌声彷如从天上飘来般,遍寻不着哼唱的主人。我脑子里突然响起了小时候姑姑常听的一首歌,其中一段歌词是这样的:
突然牛羊不见了
歌声也好像飞到了天上
原来牛羊变成了一朵白云
白云上正走着牧童和姑娘
这里一定也有传承千年,永远动听的歌谣吧!它将永远歌颂这片大地的美好。
预告:来到Dingbuche后,突然行程的节奏慢了下来,下一期我想停一下脚步,向读者介绍住在我们这山区里善良勇敢的夏尔巴人,让我们了解他们是如何为更好的生活,为下一代奋斗,代代绵延。